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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与东京相隔甚远的某个小镇中,自认为依旧在休假期的月见伊泽踩着月色拐到了一处不起眼的酒吧。

  街道上交相辉映的霓虹点亮了夜色,街角破旧的招牌上模糊了大半,一只双眼幽绿的小黑猫蹲在招牌下的阴影里。

  看见月见伊泽准备推门,先喵地叫了一声。

  啊呀,小猫咪,要跟我走吗?清凉的声线在黑夜中很清晰,琥珀色的眼睛对上了一双幽绿的猫瞳。

  月见伊泽又换了一身装扮,黑色的鸭舌帽挡住了小半张脸,耳机线绕在脖子上,纯黑色的连帽卫衣外面套了一件深色牛仔外套。

  看着就像个性格跳脱的不良少年,似乎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踩着青石砖踱步过来的小黑猫。

  巴掌大的小黑猫又歪头,喵地叫了一声,几步跑过来,却又没站稳,直接头栽下来滚到了月见伊泽的脚边。

  小奶猫喵喵喵地叫了几声,伸出前爪勾住了月见伊泽的裤脚,一个用力不稳,撕拉一下。

  月见伊泽面无表情地垂头看着脚边的小奶喵,思考着现在动手把这蠢货丢出去究竟合不合适。

  喵呜~,小奶喵继续蠢了吧唧地抱着自己的爪子,一头撞在了月见伊泽的鞋子上。

  月见伊泽人没事,小奶喵倒是被冲力反弹地又一个后蹲滚到了地上。

  实在是太蠢了!

  月见伊泽忍不住想捂眼睛当没看见,手却还是遵从内心的想法,弯下腰一把抓住还没他手大的小黑喵塞到了口袋里,面不改色地推开了酒吧的门。

  喵呜?

  小黑猫细嫩软绵的叫声在安静地酒吧中响起,吧台另一端,穿着黑色风衣带着帽子的银色长发男人转过头来看了月见伊泽一眼。

  像是要确认什么一样,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打量了几趟,面无表情,目光冷漠。

  惹得月见伊泽塞到口袋了只露了个头的小黑猫又喵呜地低吼了一声,可惜声音太软嫩,听着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。

  Brandy?银发男人的声音也很冷淡,明明是疑问句,却比晚秋的料峭初雪还要冰寒,你又弄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准备放哪。

  月见伊泽漫不经心地伸手拽了一把耳机线,在手指上绕了两圈,笑着向前走了两步,直接坐在和银发男人隔了一个空座的位置。

  哎呀,Gin,月见伊泽偏头,帽子下的精致面孔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,斑斓的色彩落在他的脸上,衬得这人像是带了一层狐妖面具一般,这不还有你吗?

  琴酒冷哼了一声,帽檐下的银色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在半空出划过一条曲线,又轻飘飘地落了回去。

  月见伊泽伸手捞过琴酒丢过来的威士忌杯,暗色的酒液中有透明的冰块在浮浮沉沉。

  别想我给你养,如果你不怕这东西见不到明天的太阳。琴酒瞟了一眼在卫衣口袋里探出头的小黑猫,整个人都写着冷漠两个字。

  啊呀,好嘛,那我就自己带回去好了,月见伊泽夸张地感叹了一声,按了一把在他身上乱嗅的小奶喵,毕竟Gin你那收留了小金鱼,也不适合再养猫了呢。

  似乎是无意识地说出了某些话,月见伊泽继续笑眯眯地看着琴酒。

  直到琴酒表情冷淡地转过头,盯着他回了两个字,闭嘴。

  月见伊泽就乖乖地闭嘴不说了。

  毕竟,那一群花色奇异的小金鱼似乎也是他带回来的?

  好像是从某个政要家里顺回来的?

  还是什么来着?

  月见伊泽觉得自己可能是年纪大了,记性不太好,有点想不起来了。

  要说起来组织内的工作狂Gin,众人对他的评价都是冷漠无情、冷血**,以及冷酷不可亲近等等,没有一个形容词是说他好接触的。

  对此,月见伊泽觉得,大家的想法还是很对的。

  琴酒的确就是这么个冷到没什么温度的男人,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,或许琴酒的一腔热血都奉献给了组织,就留不出多余的温热给别的存在了。

  无论是谁。

  直到,身为同事的月见伊泽第一次把自己不想养的的植物盆栽塞给了琴酒。

  月见伊泽觉得这件事似乎开启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一样,明明琴酒讨厌他讨厌的要命,却还是把那几盆仙人掌养的像野草一样肆意疯长。

  曾经不过小拇指长度的几条金鱼也变大了一倍,每天都晃着胖胖的身子在长满水草的鱼缸里游来游去。

  当然,这一群也的确是没有一个见到第二天的太阳。

  因为琴酒的住处很大,却没什么人收拾,这些东西待在书房里,根本晒不到太阳。

  月见伊泽慢吞吞地尝了两口酒,手肘压在吧台上,握拳抵着侧脸,看着琴酒,道,是黑麦威士忌?

  依旧冷冽如刀锋的目光看了过来,银发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冷笑,说出来的话如同他的银发一样,清寒盛若富士山顶的积雪。

  他既然敢出现,自然是不害怕的。

  第3章

  小镇中无人知晓的酒吧里,素日里并不怎么合得来的两个同事隔了一个座位,似乎相谈甚欢?

  月见伊泽继续懒洋洋地靠在吧台边,要说曾经的黑麦威士忌怕不怕什么的,他是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。

  反正是黑麦威士忌又不是他,再说了也不是他手底下的人,有什么好关心的,大不了等死了之后他再去围观好了。

  既然当初有胆子来卧底就该有为了事业光荣献身的觉悟,最后那么一手绝妙的金蝉脱壳假死抽身,可是把琴酒忽悠了好长一段时间。

  要他说,这就是琴酒自己坑了自己,处理叛徒没有做的滴水不漏,要是送对方上路之后再来个毁尸灭迹,哪还有那么多死而复生地套路。

  啊呀,Gin,那你还要自己动手吗?月见伊泽指尖敲了敲威士忌杯,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对面某人冷凝的气质。

  喵呜~小黑喵再次刷了一下存在感,努力从口袋里探出半个身子。

  月见伊泽低头看了一眼,伸手接住滚出来的猫崽子,又给塞到了口袋里,惹来小猫咪抱着他的手指磨了磨牙。

  气质没有一开始那么冷漠的琴酒,一言难尽地看着月见伊泽和黑猫崽子的互动,表情难得地丰富了不少。

  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玩意儿了?琴酒没顾上回答刚才的问话,满脑子都是这家伙是脑子出问题了嘛?

  琴酒在这之前从来没想过,比自己还秉承着生人勿扰的Brandy竟然会突然和一只猫亲近,你不是最讨厌这种一只手就能捏死的东西吗?

  虽然在外人眼中的Brandy看起来总是笑着,似乎要比琴酒性格温和的多。

  可是不管是与他熟悉的Gin和贝尔摩德,还是不太熟悉的研究人员,都没人觉得他真的温和。

  就问,哪一个真的性格温和的人,能够一脸微笑地看着琴酒清理叛徒,然后还帮忙伪造死亡现场,最后还没人发现这是一场谋杀?

  琴酒至今都还记得当时十几岁的Brandy单腿屈膝坐在顶层的天台上,笑眯眯地歪头看过来,手里还拿着一柄薄刃匕首。

  刀刃上的寒光在初春的午后极其刺目,晃得琴酒也忍不住眯了眯眼睛,反手把提溜上来的尸体丢到了月见伊泽的面前,等着他用个性来造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