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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0章 你方才说……杀了谁?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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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她是几时睁开眼睛的,此刻正静静地看着容锦,眼神平静到让他感到心慌。

“卿卿……”他不确定她有没有听到自己方才说的话,试探道:“醒了,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

慕云卿微摇螓首,就着容锦揽着她的姿势从榻上坐起身。

南星杵在不远处眼观鼻鼻观心,大气也不敢出,只额上流下了一滴冷汗,依照他对自家主子的了解,方才的对话若是被王妃听见了,主子一定会将屎盆子都扣到他头上的!一定会的!

战战兢兢地僵在原地,南星表面上一动也不敢动,心里已经乱出花儿来了,毫不夸张地讲,他连墓碑的样式都想好了。

结果峰回路转,慕云卿居然没有听到容锦说了什么,或者应该说,她没有听完整。

“你方才说……杀了谁?”她轻蹙着眉头,唇色微白,虚弱得令人心疼。

紫芙一事,终是让她伤了心,没什么精气神的样子。

容锦见她神色疑惑,不像是在故意诈他,于是谎话张口就来,淡定道:“哦,是北齐来人,在曲花楼附近逗留,我让南星去杀了他们。”

“北齐?!”

“你别担心,我会解决的,好好休息,嗯?”

谁知慕云卿却不依,摇了摇头,她挣扎着要下榻:“不妨事的,我想去趟长公主府看看阿鸢的情况,否则总是放心不下。”

容锦一听就沉了脸。

浓眉狠狠一皱,他握住慕云卿的脚踝将她原本垂下的双腿又放回了榻上,甚至还按住她的腿不许她再动:“你是诚心惹我心疼是不是?”

“不是啊……”

“那就乖乖待在家里歇着,哪儿也不许去!”拉过被子将她裹住,容锦面沉似水,声音都透着一丝冷硬:“沉鸢的死活自有容冽去操持,他自己的女人他不管,让你去操什么心!”

容锦这厢话音方落,慕云卿还没等接茬儿呢,就见一两匆匆忙忙从外面跑了进来,一时也没顾上看容锦的脸色,只朝着慕云卿道:“王妃,长公主府来人,说容公子请您快过去一趟……”

一两的话还未说完,就被容锦沉声打断:“让他滚!”

一两被吓得一个哆嗦,一个箭步“嗖”的一下就蹿到了南星身后躲着,肉肉的手扒着南星的胳膊,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,唯恐容锦一个怒极拿她“祭刀”。

慕云卿握住容锦的手,不让他闹似的,转而对一两道:“一两,你先让人去备车。”

“是。”

担心走晚了会被容锦捶死,一两一溜烟儿就跑了。

南星就没她那么幸运了,没得容锦吩咐,他哪敢乱动,最后还是慕云卿说了句:“南星,你也先出去吧。”ωWW.

简简单单的一句话,于南星而言却犹如天籁。

“属下遵命。”若非情况不允许,南星都想给慕云卿磕一个了,心说王妃这哪是嫁人啊,简直就是菩萨下凡普度众生,救他们这些人于水火之中啊。

只可惜,慕云卿这会儿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。

容锦眸中似有霜翳,脸上写满了不赞同:“你就不能乖乖听我的话吗?难道定要我将你绑起来才行?”

这话要是让前世的慕云卿听了,绝对立刻就“炸毛”了,最有可能给出的反应就是:有本事你就将我绑到死,否则我今儿一定要走出这扇门!

但是如今的慕姑娘却绝对不会!

她成长了,学聪明了,才不去和容锦硬碰硬呢。

细密微翘的睫毛忽闪一下,香唇轻抿,她故作惊讶道:“你喜欢我,难道就是喜欢我听话吗?”

容锦:“……”

见他无言以对,慕云卿赶紧乘胜追击:“抛开兄长那边不谈,阿鸢本身也算是我的好友,如何能置之不理呢?”

“太医院的太医是都死绝了吗?”

“兄长信不过他们。”

“那是他的问题。”

“……”见说不通,慕云卿最后便使出了杀手锏,她倾身依偎进容锦怀里,侧过脸去枕在他肩膀上,目光落在他的喉结上,轻声道:“你陪我一起去啊,好不好?嗯?”

温香软玉,柔声蜜语,容锦哪里扛得住,脑子还没转呢,头就下意识点了下去。

慕云卿鲜少撒娇,更是从不使美人计,但只这一次,效果斐然。

已经应允了她,容锦再想反悔虽说容易,但料想强扣她在府里反而适得其反,她满心惦记沉鸢又如何能好好休息呢。

最后,两人到底还是坐上了去公主府的马车。

慕云卿到的时候,容冽正急得团团转,一见她来了,也顾不上许多,拉着她就往里间冲,甚至拽得慕云卿一个踉跄。

这可气坏了容锦。

要不是慕云卿拦着,瞧那架势,容锦竟似要折了容冽的腕子似的。

谁还不是妻奴咋的!

而且莫说容锦了,便是一两和青黛在旁边瞧着也是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,心说我们家小姐这细胳膊细腿儿的,你再给拽坏了!

因着记挂沉鸢的病情,容冽难得好脾气地没和容锦纠缠,大有“只要你让你媳妇给我媳妇看病,待会儿你把我杀了都行”的痴情表现。

慕云卿恐他们俩待在一起一会儿还得掐起来,而且沉鸢是女眷多有不便,是以并不让容锦跟过去,只让他在偏房等着。

同容冽前后脚走进里间,慕云卿压低声音问他:“一直都没醒来吗?”

昨夜她走的时候,沉鸢身上的热症明明已经退去了。

“中间醒来过一次,只是意识昏沉,身子又虚,喝了些粥后服过药便又睡下了,一直到方才,身上又烫了起来,还不停地说胡话。”

“说胡话?”

“嗯,许是做了噩梦,很痛苦的样子,一边哭一边低语,说着什么报恩报仇的话,断断续续的,我没太听清楚。”

想着是沉鸢病中梦呓,慕云卿也没有多想,先给她针灸了一下,然后又重新另开了一张方子让人去抓药,比之前的药性要更猛一些。

未免沉鸢的病势再反复,她来回跑还平白耽误许多时间,她便没急着走,想着几时等沉鸢彻底清醒,身体无碍了她再回王府去。

也不知是慕云卿后来又开的这剂药起了效果,还是沉鸢的病本就快好了,约莫一个时辰左右,她额上便出了汗,身上渐渐凉了下来,意识也终于清醒。

只是很快,慕云卿就发现了不对劲。

沉鸢醒来后的状态……不是病愈后的疲惫和虚弱,而是惊疑和茫然。

四目相对,她甚至不确定地问了句:“慕云卿?”

她这番表现可是吓坏了众人,容冽和慕云卿相视一眼,兄妹二人眼里都写满了担忧,容冽更甚,直接来了句:“卿儿,阿鸢她不会是把脑袋烧坏了吧?傻了?”

慕云卿:“……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,说的就是他没跑了。

再说容冽这一开口顿时就吸引了沉鸢的目光,她怔怔地转头看向他,泪水毫无征兆地涌了上来,看得所有人都错愕不已。

容冽想都没想就会错意了。

他以为是沉鸢醒来后发现自己不在家里所以不开心,于是赶紧解释:“阿鸢你别哭啊,我是见你受了伤一时情急才带你回公主府的,你不想待在这那等你身子好了我立刻就送你回去。”

可沉鸢不说话,只是一味地掉眼泪。

慕云卿冷眼旁观,默默起身离开,一并带走了房中伺候的人,她虽然不解沉鸢的伤心是因何而起,但显然只有容冽一个人能解。

方才沉鸢望向容冽的那个眼神……和以往很不一样,也不知她家那位神经大条的兄长发现了没有?

答案是:没有。

容冽一见了沉鸢的眼泪把什么都给忘了,只想着能如何哄她不哭,他这边殷勤地拿袖管给沉鸢擦拭眼泪,怎么也想不到她居然主动扑进了他怀里,要不是怀里热乎乎的,他险些都要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