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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宁儿是喜欢我的,对不对?你喜欢我。”

  第75章

  “宁儿是喜欢我的,对不对?你喜欢我!”这一句话,像是被人按了循环键一样,一遍遍的在赵宁耳边重复播放着,提醒着她,那些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关心是如何将她的感情出卖。

  她仰头,对视着赵岘含笑的双眸,长睫轻轻颤了颤,阖了阖嘴,狡辩道:“我小时候喜欢过你,长大就不喜欢了。”说到此,又突然想起一桩事。

  是在她与赵岘决裂之前,那时,皇宫内只有她与赵岘两个孩子,所以赵宁整日里最喜欢跟在他后头,老母鸡一样‘哥哥哥哥’的叫个不停,她喜欢赵岘疼着她宠着她,把她喜欢的所有东西都不吝其啬的让给她。

  有一次,赵岘的功课得了赵稷的夸赞,作为嘉奖,赏赐了一把西域进贡的匕首,手柄上镶嵌着湖蓝色的宝色,在艳阳的照射下,泛着幽蓝的光,很是漂亮。

  赵岘喜欢的紧,整日佩戴在身上,连睡觉时都放在床边。

  然,偏偏赵宁也喜欢,暗搓搓的总是想把玩。

  赵岘没打算给她,她便抬起软嫩嫩的小手拉着他的衣摆嘟着嘴巴又是卖萌又是耍赖,道:“哥哥若是愿意让给我,那我长大后就嫁个你,用我自己来天天陪着你好不好?”

  赵岘笑她傻,当时还曾说:“男子与男子是不可以成亲的。”没想到,多年之后,却是他想拽着她成亲。

  想到此,赵宁不觉的更是红了耳根,她忙别开眼,不敢再看他。

  赵岘亦是想到了此事,他慢慢俯下身,鼻尖贴着赵宁的鼻尖蹭了蹭,笑的暧昧,问道:“宁儿小时便存了嫁给我的心思,可还记得?”

  赵宁往后挣了挣手臂,狠狠刮了他一眼,反问道:“不是要死了么?还有心思琢磨别的,我看你根本就是没事。”

  赵岘笑笑,并没回应。

  准确来说,他确实没事。

  方才的黑衣人是唐鳌派来的,他一瞧那弯刀便知。

  那是南疆的弯月刀,小叶城比邻南疆,所以当地百姓有不少曾售卖过此等兵器,赵岘还曾练过,熟悉的很。

  而且,唐鳌手下有很多士兵都曾使用弯月刀杀敌,故而,他才敢以身涉嫌。

  那暗卫确实是唐鳌培养出来的,他们几人虽然不曾在赵岘跟前出现过,却都是认得他的,方才见他以身抵挡,十分的力道在落下弯刀的瞬间,也都收回了八成。

  后背确实受了点皮肉之伤,却不严重,这也是赵岘始终不给赵宁看的原因。不过,方才两次运功逆施血液,足够伤身,脸上的冷白血色并非虚假。

  赵岘也不敢逼得太紧,见好就收,他软哈哈的复又趴在了赵宁的身上,许是失血过多,他确实没了力气,身体的大半重量全都压在了她的身上,想要略微收些力道都吃力。

  赵宁抱着他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,她‘喂’了一声,赵岘没理会,眼皮极重的慢慢闭合。

  这些日子,他一直睡在赵宁身边,晚上守着她,自然是睡得少。今儿又失血过多,所以比平日更乏累

  “喂,赵岘,醒醒,别睡,先别睡……”

  许是碰到了他的伤口,赵岘闷哼了一声,小声道:“宁儿,我疼。”

  “我不动,不碰你,那你自己起来,我们回去好不好?”

  赵岘有气无力的苦笑了一声,似自言自语一般,缓缓道:“我八成是真的撑不下去了,宁儿,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,下辈子,若是我们还能遇见,一定要嫁给我……不对,宁儿应允了,就肯定会做到。”说到最后,已气若游丝。

  赵宁彻底的慌了,她双手悬空,想要将赵岘拉起来,又怕碰到他的伤口,左右为难,急的眼泪都掉了下来。

  不知该说什么可以让他再坚持些,慌乱间,急急道:“赵岘,你若死了,我便让你儿子冠上别的男人的姓氏,叫别的男人爹,我还要嫁给骆言,天天与他如胶似漆。你……你若好好活着,我便遂了你的心愿,嫁你为妻……”

  此刻,刚刚解决了黑衣刺客返回房顶的凌越听到此话,耳朵瞬间立了起来,他摸着下巴想了想,觉得自己是时候该登场了,虽然赵岘没允许他跟着一道来,不过,这时候作为助攻君出现,应该不会被骂吧。

  他琢磨了一番,觉得可行,便跳下房梁,一步跃进了屋内。

  “皇上,王爷受伤了,我们还是赶紧送他回府吧。”说着,凌越揽过赵岘的肩膀,将人架了起来,带着往外走。

  赵宁跟进其后。

  “带着他回宫,朕派人将太医都宣进宫,肯定可以救他。”

  “王爷受了如此重的伤,被人知道多有不便,康平王府内有救命的药丸,况且也比宫里更近些,还是先回王府吧。”

  赵宁光想着治病这一茬,倒是没思虑其它。

  “成,先回王府。”说着,赵宁冲外了声,“花枝,叫人来”

  没回应。

  凌越心虚的道:“花枝姑娘好像被人打晕了,方才进来时,她已倒在了地上。”

  还不是怕赵岘与赵宁的对话被旁人听了去,所以用碎银子直接打在了花枝的睡穴上。

  赵宁只以为是方才黑衣人所为,倒也没多怀疑,交代带来守在门口的侍卫将她率先带回宫后,便上了马车,与凌越一道去了康平王府。

  *

  赵岘醒来时已是深夜。

  屋外黑漆漆的,卧房内只燃了一盏烛灯,散发着幽暗的光。

  他睁开眼,脑袋还有一瞬间的不清醒,须臾后,终于想起了今夜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
  他双手撑着床榻,刚想坐起身,找一找赵宁去了何处,不想手指碰到了什么,顺着视线望过去,却是赵宁趴在床边,已安稳了睡着了。

  他起身的动作一顿,垂眸,静静的望了一会儿,想起临晕倒前赵宁‘威胁’的话,倏地,弯起了嘴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