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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世权臣第31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既然如此,空口白牙就空口白牙吧,我也勉强收了。”沈柒说着,将苏晏摁住,真去舔舐他一口小白牙。

  苏晏后背顶着架子床月洞门的硬木门围子,因为穿了软甲,并不觉得硌,只觉沈千户八成是属狗的,专爱动嘴啃人。

  第一次被同性强吻他还觉得恶心反胃,第二次胸闷气短,第三次大脑断片儿,而这第四还是第五次……他几乎麻木了。

  他依稀想起,前世亲吻女友时,总有种黏糊糊的口红味,倒也不难吃,只是不够清爽,掺杂了各种蜜蜡、色素和化工提取的香料,香也香得矫饰雕琢。

  当然柔情蜜意的时候是顾不上这些的,偷到一个吻都心跳如鼓擂。然而现在回想起来,掀去那层由多巴胺和肾上腺素交互作用的激情滤镜后,似乎也没剩下什么深刻的印象了。

  沈柒吻得起劲,忽然发现对方不做任何抵抗,并非默许与纵容,而是魂游天外,登时脸色僵冷:“你——你竟给我走神!”

  他的吻技有这么差,连个不识风月的少年都无动于衷?沈千户恼羞成怒,正要借机发作,把人办了,却听苏晏怔怔问:“什么味道。”

  “?”

  “我是什么味道,你怎么就亲得这么得劲?”

  沈柒一愣,失笑:“这怎么说……椴花蜜的味道吧。”

  椴花蜜又名“椴树雪”,其色乳白,其香馥馥,清新甜润,回甘极悠长。苏晏舔了舔嘴唇,并未尝到什么甜味,摇头道:“胡说。”

  沈柒倒真没胡说。在诏狱墙上强吻苏晏时,他恍惚忆及幼年生病,母亲哄他喝完药,总用椴花蜜浓浓地泡一勺水,为他解嘴里苦味。

  这缕甘甜萦绕舌尖,仿佛之前吃的所有苦都有了报偿,都是值得的。

  可惜对母亲而言,他这个儿子却不是个值当的报偿,抵不过人间风刀雪剑的苦厄,才使她舍得抛却稚子,半夜一条白绫吊在正室屋前的门桄上,撒手人寰……

  苏晏见沈柒嘴唇抿成一条痛苦的锐刃,双目杀气盈溢,曲握的手指几将妆花缎卧单扯裂,是从未有过的情状,心底暗惊,不由唤道:“千户大人?”

  连唤两声,沈柒才恍然回神。

  苏晏问:“怎么了?”

  “没什么,一些陈年旧事而已。”沈柒神态转眼恢复如初,伸手用指腹揉搓苏晏的唇角,懒洋洋道,“别叫千户大人,叫我七郎。”

  “……我不想叫。”

  “可我想听。”

  苏晏别过脸,拨开他的手指,就要下床穿外衣。

  沈柒动作粗暴地将他拽进怀里,掐着裤头威胁:“叫!不然强奸你。”

  苏晏气笑:“还真是不要逼脸了。你不要,我也不要,豁出去喊人了啊。”

  沈柒将下巴沉沉地搁在他肩头,一动不动。

  苏晏感觉到对方心情极差,挣扎几下,没挣开,叹口气,心想反正不掉块肉,算了由着他抱一会儿吧,就当借用软甲的谢礼。

  “清河,你就叫一声,好不好?”沈柒附在他耳畔低语。

  苏晏发现这个男人的声音一旦剥除了阴狠腔调,便无端透出点茕茕孑立的意味,能把无理要求说得恳切又自苦,好像你不答应,他就要骨化形销了似的。

  “千户大人应是家中行七,从小到大这么叫你的人多了,为何非得听我这一声?”

  “那不一样,我只想你听叫……再不叫,真的强奸你了!”

  沈柒软硬兼施,苏晏没奈何,干巴巴叫了声:“七郎。”

  沈柒身躯微颤,说:“再唤一声。”

  万事开头难,这头一开,就如河堤溃于小小决口,一泻千里。

  “七郎。”

  “再唤一声。”

  “……七郎七郎七郎,三声了,可以了吧?”苏晏恼道,“放手,我腿压麻了!”

  沈柒这才撒了手,盯着他穿上鞋履与鸦青色直裰,戴好犀角束发冠,一身齐整又低调。

  “夜里为何要做外出打扮?”沈柒问。

  苏晏想了想,觉得此事没有瞒他的必要,便道:“发现一处蹊跷,今夜子时与人约好去探一探。”

  沈柒皱眉:“非得在今夜?改为明日如何,我陪你去。今夜冯去恶召我回北镇抚司,子时怕是赶不回来。”

  “无妨,你去忙你的。我就在这小南院内逛逛,且有同年陪伴,安全得很。”苏晏转念一想,不由面色微变,“冯去恶深更半夜召你去做什么?当心他对你下手!要不你别回去了,先避一避锋芒,待我出了这里,再帮你另谋出路。”

  沈柒不紧张自身,反而心下暗喜:“你不仅担心我,还愿意费心帮我谋划?”

  “想什么呢!”苏晏直接喝破他心底遐思,乜斜道,“我这是投桃报李,回馈你廷杖搭救之恩。”

  沈柒觉得他翻白眼也甚美,哂笑道:“何不以身相许?日后莫说替你掩护,卖命也是肯的。”

  苏晏被这一头热的锦衣千户缠得不行,摆手逐客:“行了行了,你要走就快走吧,事先布置妥当,以免猝不及防。”

  第三十七章 临危所托谁人

  苏晏备好花铲与火折子,看看亥时将尽,便悄然离开自己的房间,去寻云洗。

  两人在约好的殿角碰了面,彼此颔首示意,一前一后地沿院中小径前往南墙根的林子。

  说是林子,其实不大,因为小南院偏僻,平时宫人也疏于打理,草木长得有些过于茂盛。日间竹树迷离摇曳,亭台楼阁时隐时现,还不觉得格外幽深。到了夜里,小径两侧镂空石柱中的灯火未燃,整个林子便显出几分黑黝黝的阴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