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玫瑰之下第57节(1 / 2)





  谢音楼想到中药嗓子就发疼,又见傅容与棱角分明的脸庞神情带着强势,便忍了,手指推车门下去。

  她没回头看,抱着一堆中药走进家门,也不搭理人,回到房间就锁了门。

  女管家见状,还往外瞧了瞧,见原地已经没有车的影子,又嘀咕着:“黑着脸回来的,这是跟谁置气了呢。”

  室内温度较暖,谢音楼回到熟悉的环境,将自己倒在蓬松又柔软的被子里整整十分钟,中药包都散乱在了地毯上,没去管,眼睛睁着盯着窗外看。

  看久了眼酸,又有了想哭的欲望。

  谢音楼立刻抬手揉,告诫自己不能在被情绪掌控,摸过手机转移注意力,随即想到给云清梨发了条短信报平安。

  又问,关于给秦旎支付酬劳的事。

  云清梨那端柔柔和和发了条语音过来:“你退烧了就好,这几天也担心死我了……旎旎说她不要酬劳,就是下次顾思训要还找你,请你务必别搭理他的献殷勤。”

  谢音楼垂眼看了会,手指编辑回:“麻烦帮我跟秦旎说声谢谢,我和顾家已经说清楚,订婚那事只是长辈们好心撮合,我不会给顾思训机会。”

  云清梨有过感情经历,是懂谢音楼这话意味着顾思训根本没有机会入局。

  哪怕她忘过傅容与,潜意识里还是会拒绝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性接触,只要在万人中,与他相遇,便会无限循环地爱上他。

  爱到,即便家世各方面都与她匹配度级高的顾思训,都入不了她眼。

  云清梨最后叮嘱道:“你好好调养身体,痊愈了有空约饭。”

  谢音楼没继续回,继续趴在被子里,安安静静地看着那堆中药包。

  她突然回谢家的消息是瞒不住谢忱岸的,庭院里外的人都是他耳报神,连晚饭喝药,都有人一字不漏地汇报过去。

  看着,像是又病了一场。

  谢忱岸在次日提前结束出差的行程,飞机落地就赶回到家中,经管家提醒,在收藏的阁楼室找到了谢音楼。

  管家提前暗示说:“瞧着心情是抑郁的,三餐照吃却几口饭就饱了,要不是锁在房间里昏睡就是在阁楼内发呆,我瞧着有问题……”

  此刻谢音楼斜坐在窗边,任由微风吹散发丝,薄肩裹着棉质的毛毯来抵御寒凉,正垂首,手指滑动屏幕的聊天界面,一条条的删除傅容与每日三餐给她发的消息。

  都是叮嘱她要按时喝药,明知道她不会回的。

  谢忱岸一身正式纯黑的西装走来时,她反应慢半拍,没掩饰好眼尾那抹红。

  是淌过泪的痕迹。

  远处天际橘红色的光洒在室内,窗外的景色是和往常一样,不同的是谢音楼,叫谢忱岸轻易就看出了端详来,他拿出冰蓝色手帕缓缓递过去,伴着清冽的嗓音说:“都过去了。”

  谢音楼瞅着他,手指弯曲攥紧手帕,眼下忽而砸落一滴泪珠,浸透了搁放在膝盖的梵文古籍一角,她动作略僵去擦干,却不小心碰倒旁边的红石榴。

  谢忱岸俯身捡起,薄而干净的长指顺势她的古籍放在桌旁,连那部手机也收走,以免她躲在这里恍惚又乱了阵脚。

  谢音楼微低着脸,晶莹的泪水滑落就立刻擦掉,哭的是无声的。

  自幼养成的哭功,但凡一哭,没个把小时是停不下来。

  谢忱岸修长身形坐在旁边,戴着腕表的左手搁在西装裤上,拿着那个熟透了的红石榴,静静地等她哭完,窗外的晚霞也彻底沉了,昏暗的光笼罩住四周环境。

  谢音楼哭到体力不支,就依偎在弟弟身上,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是透明的:“当年他退婚,亲手解开了跟我的所有牵绊……我以为,跟他再也没有未来了。”

  “那时大家都这么以为。”

  谢忱岸已经没手帕给她擦眼泪,只能用西装袖子,极为轻柔的擦过她脸蛋滑嫩无暇的皮肤,温声开解她心结道:“所以你在最好的年纪里大病了一场,母亲抱着你整日整夜的哭,父亲请了很多老中医都没办法让你退烧,外人甚至觉得我们谢家喜事办不成,要办丧事了……”

  后来谢音楼的命,是那一碗碗汤药灌下去救活的。

  只是谁也没想到她醒来后,会忘了傅容与,是将他整个人的痕迹,彻彻底底从自己的世界里抹去了。

  话顿片刻,谢忱岸对她说:“父亲也悔过,不该没问过你的想法,就将婚事取消了。”

  “我不怪爸爸。”谢音楼红着眼,一点点地回忆当初的事:“从小我在老师家中学艺,是傅容与陪我度过枯燥无味的日子,我挨罚,被赞赏,人生中经历的故事都有他的影子,爸爸也没料到我与他……会牵绊这么深。”

  牵绊的深了,随着傅家破产倒台,一夜之间就将两人的地位悬殊到天差地别。

  傅容与被傅砚清这个名声尽毁的亲生父亲拖累着,所有人都心知肚明,已经失去做谢家女婿的资格。

  谢音楼慢慢想着,颤抖着声音往下说:“傅砚清还在世,就永远阻碍到他……那时我真的很怕,这辈子就因为一个傅砚清,我和他真的没有未来了。”

  谁知怕什么就真来什么,傅容与在退出豪门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跟她撇清关系。

  这是谢音楼那时稚幼的年纪里,无法平静接受的,她只知道婚约解除了,傅容与一家退出豪门,以后爸爸把她嫁给谁,都不会嫁给他了。

  “他骗我,骗我说守不住傅家,也会守住我们的婚约。”

  到最后,傅容与什么都没守住,被老天爷无情地夺走的干干净净,留给他的,是血脉相连的三个老弱病残男人。

  “他还是回来找你了。”谢忱岸薄唇略叹息,早在发现傅容与出现在谢音楼身边的蛛丝马迹时,便派秘书私下秘密调查过,傅砚清是两年前病逝,他一死,傅容与就换地图经商,强势地挤进泗城这边的商圈,像是早有预谋的下了一盘棋,就为了将傅这个姓重新回归顶级豪门里。

  然而,谢家不缺会经商的女婿,谢忱岸手掌抬起揉了揉谢音楼的头发,语速很慢:“姐,你若是不愿意回头,谢家给你撑腰……你若是想清楚,还是爱着傅容与,父亲那关,有我在。”

  天彻底暗下来了,看不见彼此的脸。

  谢音楼没说话,将额头埋进弟弟的西装,眼尾的一点胭脂红也逐渐淡去了。

  ~

  接下来这段时间,她抽空去录制了一期节目,恰好那期孟诗蕊为了争取国际电影角色请假,嘉宾们的相处间都无事发生,等录制完,又被司机接回到了谢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