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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节(1 / 2)





  现在白姑姑把人都拉拢过来了,他们分润一点也是应该的。

  桓羿对此倒是没有意见,“本来也是你的主意,你做主就是。反正这些事情都是你管着,你最知道怎么做才好。”

  “那我就谢殿下信任了。”甄凉笑道。

  她一边说,一边取出香炉,先放了几块烧红的火炭进去,然后再用银匙舀了半勺香粉,细细覆在炭火上。

  薄薄的烟雾顿时腾起,甄凉盖上盖子,将香炉放到稍远一些的地方。

  过了片刻,那香烟才渐渐弥漫开来。浅淡的气味也随之氤氲开,并不像普通的香料那样呛人,十分清新宜人。

  “不错,比直接烧木头更清淡。”桓羿点评了一句,又问甄凉,“你可想好了,该如何推销此物?”

  “那就要看殿下的了。”甄凉说。

  “这话怎么说?”桓羿疑惑地看向她,“你应该知道,我如今在宫中、在京中的处境都十分尴尬,纵然有心,只怕也无力。”

  桓衍的兄弟情深演得越来越不走心了,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,他对桓羿没有多少兄弟情谊。这种时候,自然不会有人愿意触他的霉头来讨好桓羿。

  所以这香料不和桓羿扯上关系还好,一旦知道是跟他有关,只怕不会有人来买。

  “那倒未必。”甄凉道,“只要陛下肯替殿下说一句话,想来旁人就再无顾虑了。”

  桓羿一听就知道她已经计划好了,遂问,“你有什么打算?”

  甄凉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,而是反问他,“殿下可曾想过,以后要做什么?”

  “嗯?”这问题没头没脑,桓羿一时未能听明白。

  甄凉解释道,“殿下从前在皇陵守孝,回来之后身体又不好,一向不怎么出现在人前,所以陛下就算忌惮,一时也不会做什么。可现在殿下身体已经康复,这几次宫宴都出席了,等过完年,只怕不能再如从前那样深居简出。”

  她顿了顿,才继续道,“不说别的,无论是婚事还是出宫开府之事,都该提上日程了。”

  这样一来,朝野的视线都会汇集在桓羿身上,而这必定是桓衍最不想看到的局面。因为这意味着桓羿会脱离他的掌控,逐渐形成自己的势力。

  他们不得不提前打算。

  这件事,桓羿当然也是想过的。但他看甄凉的脸色,就知道她有话要说,便道,“看来阿凉已经胸有成竹了。”

  “倒也算不上。”甄凉道,“只是殿下若想安稳地出宫,暂时解除陛下的忌惮,恐怕唯有自污这一条路了。想要自污,贪赃枉法的事殿下如今也做不到,那就只好往酒色财气的方向靠。”

  做出无心朝堂,沉迷他事的姿态,虽然以桓衍的多疑未必会相信,但短暂地迷惑一下他和大众的眼睛,还是可以的。

  “酒色财气?”桓羿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,“却不知,阿凉为我选的是哪一种?”

  甄凉面不改色,“饮酒纵欲,都容易伤身,殿下才刚病愈不久,身体还有所亏损,需要慢慢补养,自然都不适合。”

  “如此,能选的就只有财了。”桓羿眉梢轻动,“但只怕陛下不信。”

  桓羿是什么人?从小在金玉堆中长大,世间什么好东西都见识过了。便是如今,桓衍虽然说对他不上心,但也不曾在物质上短少过他,顶多是没从前那么精细罢了。

  要说他像普通人那样掉进了钱眼里,变得庸俗不堪,恐怕没有多少说服力。

  “自然不是普通的财。”甄凉说,“必要风雅之极,才能匹配殿下。既要风雅,自然脱不出‘琴棋书画、诗酒香茶’之类的东西。我听成总管说,殿下从前就很讲究这些,如今不过是重拾而已,想来陛下也不会有太多疑虑。”

  “你想从‘香’入手?”桓羿已经明白了。

  甄凉点头,“正所谓‘肥水不流外人田’,既然有现成的东西在,不如就用它来做文章。”

  “既如此,此事就交给你筹备,如何?”桓羿道。

  甄凉郑重应下,“我绝不会辜负殿下的信任。”

  说干就干,甄凉立刻带着剩下的香料离开,去筹备这件事了。

  既然要让外人相信桓羿沉迷这些风雅之事,那动静自然越大越好,不是一两天能够做成的。甄凉回到西间的住处,将香料放好,没有立刻动手,而是坐在桌前,看着手里的信,发起呆来。

  白姑姑的信写得很仔细,事无巨细都交代了。

  甄凉当初是在槐树村的后山发现这种香木的,据白姑姑说,虽然这香木在整个兴宁县都有分布,但确实是槐树村一带最多。所以,他们的香料工厂,也就近建立在槐树村旁边。这里有山有水,倒是十分方便。

  槐树村近水楼台,自然也因此得了利。村民们都在厂里做事,或是上山伐木,或是培育香木幼苗,或是制作香料,日子岂止比之前好了十倍?贾家住在槐树村,这好处自然绕不开他家。

  白姑姑知道甄凉当初之所以求到自己门下,是差点儿被贾家卖掉,因此将此事也写在了信里,问她是否要处置贾家。

  论理这已经算得上是仇人了,但贾家毕竟养了她十年,也不能说没有半点恩情,这种事,白姑姑自然不敢替她拿主意。不过如今贾家已经在她股掌之间,要对付他们,也是甄凉一句话的事。

  这跟甄凉记忆中的发展不一样。

  她记得,上一世,等她终于腾出手来,满心仇恨地派人去调查槐树村时,已经是几年后的事了。那时,槐树村已经彻底荒废了。据调查的人说,是因为承熙五年宁州大旱,百姓大都逃荒去了,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。

  得到这个消息,甄凉心里简直说不出的痛快。

  苍天有眼,他们卖了她,却也没有过上想象中的好日子。又过了两年,甄凉意外地遇到了当年的同乡,才知道他们在逃亡的途中遇到了悍匪,一家子都死绝了。

  没想到重活一世,他们倒是沾了她的光,也过上了好日子。

  甄凉又想起桓羿的话。随着她改变的事情越来越多,所谓的“未来”就越是跟她记忆中的不一样,不能太相信所谓“预知”的优势。

  此刻,她清晰地意识到了这句话所代表的含义。

  她改变的事情越多,不可控的地方也就越多。有时候,不仅是她和盟友能够得利,她的敌人也同样可以!

  甄凉的思绪很快陷入对将来的规划之中,倒是贾家那些人,没有在她脑海中占据太多的地方。她早就已经不将他们放在眼里,要不要收拾也是一句话的事,自然不必多想。

  但是隔壁的桓羿可不这么认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