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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15)(1 / 2)





  今晚是扶游的生辰呢。

  秦钩转头看他的时候,他也是一副傻傻的模样。秦钩不想跟他计较了,走过去,捂住他的耳朵。

  不太好闻的酒气从身后传来,扶游没管他,抬头看着天边。

  晏知和怀玉站在他身边,沉默之中,不知道是谁悄悄勾了一下他的手指,像拨弦一样。

  *

  烟火落幕,百官告退,夜色重归寂静。

  后殿里,崔直捧来狐裘与帽子,秦钩回头,朝扶游招了招手:小黄雀。

  扶游看了一眼晏知,随后上前,再没有别的动作,秦钩叹了一口气,给他披上狐裘,又给他戴上狐狸毛的帽子,压实。

  扶游一张小脸都被掩在漆黑的狐狸毛里,秦钩推了他一把:去马车上。

  扶游应了一声,然后跟着崔直走了。

  秦钩回头,睨了一眼晏知同怀玉,道:晏大公子,后宫归你管,这个人你安排。

  他说完这话便转身离开,晏知行礼称是,怀玉还有些不明所以。

  他轻声问:皇、皇后陛下今晚是要召幸扶公子吗?那我

  晏知扭头:不该问的别问。

  马车里烧着炭盆,暖烘烘的。

  扶游才在马车里坐好,马车帘子一掀,秦钩也进来了。

  秦钩在位置上坐下,然后把扶游抱进怀里,说话时带着酒气:哎呀,我的小黄雀啊。

  他把扶游头上的帽子摘掉,冰凉的脸颊贴了贴他的脸:晚上没跟我一张桌子吃饭,跟你那个小白脸兄长一起吃,高兴了?

  他好像有点醉了。

  扶游垂了垂眼睛,又捂着鼻子,没有说话。

  好臭。

  秦钩偏偏要把他抱紧,跟他凑近了说话:怎么不说话?吃醋了?就准你跟小白脸一起吃饭,不准我跟小倌一起吃?

  扶游抬眼看他:我没有。

  就有。秦钩像一头大狗,在他颈侧蹭来蹭去,拱来拱去,小黄雀,今天你生日,我才让着你。要是平时,我早都上去掀桌子了,还由得你在那里吃。

  你要做戏给世家看,你不会

  秦钩笑了一下:世家?我有五百种法子,对你就一种都没有

  他的话忽然中断,扶游疑惑地看着他,害怕他是酒喝太多要吐了,赶忙拿出帕子堵住他的嘴。

  没多久,秦钩揉着眉心睁开眼睛,他看着扶游,同他碰了一下额头:小黄雀,你怕我吐在你身上。

  扶游不敢承认,默默地别开了脸。

  很快就到了养居殿,扶游下了马车,原本准备回自己的偏殿去睡,还没走出一步,就被秦钩扯了一下,拽回正殿。

  正殿那些红绸挂了有些日子了,秦钩一直没让人拆。

  寝宫里侍奉的太监们早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,秦钩没让他们跟进来,反手把门关上,自己去洗了把脸,灌了两口醒酒汤,然后又去抓小黄雀。

  他把正在洗漱的扶游从屏风后面捞出来:小黄雀?他捏了捏扶游的肚子:刚才和小白脸一起吃饱了没有?肚子还有没有空?

  看了醒酒汤一点用处都没有。

  扶游被他抱着,蹬了蹬脚:秦钩,你

  扶游被他抱进里间。

  里间里没点蜡烛,或许是被秦钩吹灭了,总之漆黑一片。

  扶游还什么都没看清楚,就被秦钩拽着往前走。

  秦钩在黑暗中倒是如履平地,拉着他,不曾有片刻迟疑。

  坐下。

  他把扶游按在榻上,然后吹了吹火折子,点起案上的一支蜡烛。

  不是寻常的红烛,扶游只见过两次这种彩色的小蜡烛。

  每年除夕,正好也是扶游的生辰。这三年来,每年这个时候,秦钩从宫宴上回来,就给他点一支这样的蜡烛,说给他过生辰。

  第一年蜡烛插在一个白馒头上,扶游不解,但还是吹了蜡烛,因为在宫宴上没吃饱,他很快就把馒头给吃了。

  第二年秦钩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又漂亮又好吃的小糕点,扶游又吹了蜡烛,用勺子挖着糕点,很珍惜地、慢慢回味着吃。

  也是在这一年生辰,扶游傻里傻气地对他说:我要和秦钩长长久久的,永远陪着秦钩。

  当时秦钩勾了一下唇角,笑话他傻,说他肯定是为了每年都能吃点心才这样说的,还让他不要把愿望说出来。

  说出来就不能实现了。

  一语成谶。

  今天正好是扶游第三年的生辰。

  第三年,桌上摆着比去年大了一倍不止的糕点,闻起来很香。

  秦钩把点心推到他面前,淡淡道:给你过生辰。去年许了什么愿,今年原模原样地许,许完就给你吃蛋糕。

  扶游见他应该是醉了,便大着胆子摇摇头:我不要。

  秦钩喝醉了也一样强硬:快点,许愿。

  扶游摇头:不要。

  过去一年,他在秦钩身边,已经吃了太多的苦头,他已经知道错了,也不想再继续下去了。

  如果去年的愿望截止到现在为止,那就让它截止到现在好了。

  僵持良久,秦钩又道:那就说你喜欢我,这个比先前那个简单。

  扶游眨了眨眼睛,烛光晕染之中,他的双眼却黑白分明:我不

  你秦钩捏住他的下巴,打断他的话,不许说那句话,你永远不许对我说那句话。

  扶游被他掐得生疼,脸色都白了。秦钩看见他的模样,松开手,忍住火气,又道:行,随便你,随便你想许什么愿,行了吧?

  陛下金口玉言,可以帮我实现吗?

  秦钩没有回答,只是从喉咙里轻轻地嗯了一声。

  扶游正色道:希望兄长可以出宫

  秦钩被他气到没话说:许你自己。

  那我想出去采诗。

  扶游脱口而出,说完之后,才恍然反应过来,噢,愿望不能说出来。

  他双手合十,低下头,闭上眼睛许愿,没有看见秦钩愈发阴沉的表情。

  扶游睁开眼睛:你刚才说,可以实现的。

  实现个屁。秦钩扭过头,将蜡烛吹灭,你这辈子哪里也别想去,只能留在我身边。

  周围又陷入一片黑暗,秦钩好像站起来了,在原地站了一会儿。

  他好像故意要气扶游一般。

  崔直,崔直,去凤仪宫传旨,朕今天召幸皇后!让皇后马上过来!

  他没喝醉,也没犯糊涂,他只是想再听扶游说一句喜欢,就这么难?就他妈的这么难?!

  从前说的时候跟不要钱似的,现在要他说,就跟要了他的命似的?

  他已经前所未有地在求他了,扶游还要怎么样?

  行,反正他知道扶游的命脉在哪里。

  扶游果然小跑出去,拉开殿门,小声对崔直道:公公,陛下喝醉了,在说胡话,别去凤仪宫。

  崔直有些为难,还没来得及回话,扶游就被秦钩抱回去了。

  哐的一声,秦钩把殿门给踢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