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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5)(1 / 2)





  裴云如梦初醒,抬手摸了摸鼻子,似有些尴尬:那个你家门自己就开了,也没有锁,我就直接进来了。

  元燿沉默地站着,半晌僵硬道:没锁你就进来了?首都星总统府的门也不锁,你是不是也能跟自己家似的到处溜达?

  裴云:你这人说话,到底让不让人接?

  元燿似乎很烦躁。他不再看裴云,信手将那袋重金买来的水果扔在地上,转身消失在了厨房里。

  裴云叹了口气,对元燿的喜怒无常颇感无奈。

  方才他的确是跟着坐标导航到这儿的,地下室的停机坪大门就跟欢迎自家人似的,麻溜得就打开了,他也就顺势进来了。

  本以为元燿是在家的,谁知一直找到一楼都没见人影。他正打算给元燿发个讯息过去,却又看到了趴在那睡觉的波斯猫,心中喜欢便过去摸了摸。

  却没想到元燿竟回来得比他还晚。

  至于为何主人不在家、门却自动为他打开了,裴云却不愿深思。

  这时元燿又不知道去哪儿怄气了,裴云不想过去怵他的霉头,四下环视了圈,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。那只波斯猫娇滴滴地喵了声,过来跳到了裴云的膝头,懒洋洋地将自己柔软的肚子露给了他。

  快来伺候大爷挠痒痒啊。

  裴云失笑,抬手在它的肚子上挠了挠,猫咪舒服地打了个哈欠,粉嫩的小嘴里露出一排尖尖的幼齿。

  你这么可爱。裴云揉着它,悄声嘀咕,怎么会有个脾气那么差的主人呢?

  猫咪舒服得直打哆嗦,自然无法回答他。

  豪宅十分安静。裴云百无聊赖地坐着,最终将目光定在了摆在桌子上的几张照片上。

  木质相框在这个年代实在可说是古董级别的东西了,在投影、3D成像极为发达的年代,几乎没有人会再将照片打印出来保存在相框里了。

  没想到元燿这小子,还有几分怀旧情怀。

  前面的几张照片是元燿和学校同学的合影,青春的少年少女们挤在镜头前,张扬的笑意几乎要满溢出相框,哪怕是静止的画面,也似乎能让人听到他们快乐的大笑声。

  裴云的目光静静地落在了正中间的少年身上。

  相片中的元燿微微昂头,还是那一贯的骄纵倨傲的模样,嘴角边却带着张扬的笑意。

  似有一只小鸟在啄着裴云的心脏,一下一下,有些酸又有些痒,漏风的心脏泻出了几分冷意。裴云难以消化自己此时的感觉,缓缓放下了相片。

  过不出他所料,这些相片中没有元燿和家人的合影。其他的相片,均是风景照,有美不胜收的星云、有红色飓风、有超新星,不知都是元燿什么时候拍下的。

  最后,裴云在这堆相片最后,发现了一张机甲的照片。

  那是一艘黑红相间的巨大机甲,根据旁边的参照物来看,估计比重甲一号还要大上四倍,哪怕是星际中央军的现役舰队中也没有这般的庞然大物。

  它的尾翼平铺,如同九天玄鸟的凤尾,机甲两侧有四根平衡翼,背上的九片观察窗如开九目。

  它静静地停在原地,却难掩那悍然的霸气和威风。一旦驶入深空,定然鹏程万里、千霄凌云。

  裴云拿着这张相片,浑身都僵硬了。

  他的呼吸略有些急促,双目瞳孔紧缩,如同陷入了什么回忆的泥沼之中难以自拔,连额角的冷汗都微微渗了出来。

  如果细看,便能发现他捏着相框的手指,已经用力到青白

  你干什么!

  忽然一股大力袭来,猛地抢走了裴云手中的相框,同时将他狠狠一推。裴云措不及防,跌倒在地,那只波斯猫尖利地嘶叫了声,炸起了浑身的毛发。

  裴云胸口起伏着,失神地呆坐着,竟像是刚在飞行模拟器上转过八百圈儿下来一般。半晌,他闭了闭眼睛,终于抬起头,看向了站在他面前的元燿。

  元燿的下颌紧绷,狠狠瞪着地上的裴云。他虽然一向对裴云没什么好脸色,但此时俨然是恨极了,连眼睛都红了起来,简直像是下一刻就要举拳扑上来一样。

  你怎么敢你怎么配!每个字儿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元燿凶狠地攥紧了拳头,浑身都在发抖,你根本不配碰这张照片!!

  最后几个字被他吼了出来,在宽阔的客厅中最冲右撞,震人耳膜。波斯猫惊得浑身绷成了一张弓,紧张地瞪着二人。

  裴云沉默地看着他。那双黑色的眼睛里,没有一丝光亮,像是一潭死去的污水。

  片刻后,他缓缓站起身,开口道:你的作业呢?

  元燿简直不敢置信:什么?

  你叫我来,不就是让我帮你写作业的吗?裴云重复了一遍,赶紧把作业拿过来。

  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骤然响起。

  元燿反手砸翻了身后的玻璃托盘原来他方才是去烧水倒茶去了。

  然而此时,那漂亮精致的茶壶茶杯全被他暴力地砸在地上,碎成了渣子。波斯猫再忍受不了这极端气氛,尖叫了一声飞快逃走了。

  元燿赤红着眼睛似还无以泄愤,冲上来狠狠揪住裴云的领子,裴云踉跄了下没承受住他的冲力,二人一起狠狠跌倒在沙发上。

  肉撞肉,骨头撞骨头。

  像是在板块运动中两座巨山轰然而遇,谁都不肯避让,玉石俱焚。

  当二人的目光中碰在一起,瞬间擦起一串燎原的烈焰。

  裴云,你他妈的没长心么!元燿紧紧攥着他的领口,那架势恨不得把他直接摁死在土里,这种时候你竟然还一点儿反应都没有,过去的事儿你是都忘的一干二净了么!你对得起我么,你对得起

  裴云的脸煞白,不知是被勒得还是被气的,他紧紧扣住元燿的手腕,近乎狰狞道:提什么?是你说的,都过去了!你还想让我怎么样,跪下来恳求你原谅吗?!

  狗屁!元燿狠狠压制着他,就算你跪下来,我也不会原谅你!

  两人在沙发上扭打了起来,撕扯推拽间,都动了真火。元燿虽然比裴云小了两岁,却生得高挑健壮,再加上他的专业原因天天运动,自然比每日坐在桌边画图的裴云有劲儿多了。两人涨红了脸扯来拽去,最终裴云还是不敌,被元燿狠狠钉在了沙发上。

  裴云喘息着,终于放弃挣扎。

  这一番激烈运动,裴云那本就宽松的毛衣被扯得打开,露出了消瘦美丽的锁骨。他嘴角边一片的淤青,是方才元燿失手打的,他柔软凌乱的黑发散落在软皮沙发上,带着几分脆弱。

  他像是被猎人之网捕捉住的驯鹿,疯狂挣扎却又无力挣脱,终于悲伤无奈地放弃了希望。

  说吧,你想怎么样。

  裴云闭了下眼睛,纤长的睫毛颤抖着,头顶炙亮的灯光照得那眼皮上纤细的血管近乎透明。

  我已经尽力躲着你了,如果不见面就能让你好受些,我会让我自己消失在你面前他低声呢喃着,但我不会道歉,永远都不会,我没有做错任何事。元燿,你如果不能理解,就忘记吧。我不过是个无名小卒,不值得你惦念。

  他说前面那些话时,元燿充满怒火的眼中,分明闪过了悲伤。

  可最后一句话,却又让那怒火重燃起来。

  不值得我惦念?元燿低低冷笑了一声。

  他的手缓缓上移,卡住了裴云的下颌处,拇指按在了喉结上。

  这是人最脆弱的地方,只要微微一压,便能瞬间夺人性命。

  裴云的脸色微变。然而元燿按着他的喉结,却只是轻柔地抚摸着,危险又暧昧,冰冷的浅棕色瞳孔中不带一丝温度。

  裴云,我会永远惦记着你。元燿低头,在裴云耳边轻声道,每当我感到一丝丝开心、快乐、幸福的时候,我都会用你来提醒我自己所有美好的感情都是短暂而易碎的。只有绝望和背叛,才是永恒。

  裴云忍不住浑身一颤,而元燿却已抽身坐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