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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75)(1 / 2)





  拉索给他们安排的这间客房的确十分简陋,除了一张勉强能睡两个成年人的床外,就只有一张桌子,连挂衣服的地方都没有。哪怕是元燿在拉甘星上的小公寓,都比这里要齐整的多。

  可此时裴云和元燿的心中却充满了久违的安宁和踏实。

  元燿反手锁了门,上前一步揽住裴云,低头与他接吻。裴云闭上眼,抬手抚摸元燿的侧脸,指尖描摹着从耳廓至下颌的线条,默默感受温暖平静通过相接的唇瓣传遍全身。

  片刻后,两人分开。元燿把头埋进裴云的颈窝,轻轻叫了他一声。

  裴云应了声。

  元燿又叫了声,裴云又答应了声。

  没事。裴云摸摸男孩硬扎的后脑发梢,没事的。

  嗯,我知道。元燿用力在裴云颈窝里蹭了蹭,像个在猫爬架上蹭痒的大猫,你还有我呢。

  从首都星奔波到第七星系,生活一夜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外面危机四伏,未来更是虚无缥缈。

  他们说到底都还是尚未毕业的学生,却要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苟且求生。就算裴云和元燿与同龄人相比都心志坚毅,却还是难免觉得疲惫彷徨。

  但幸好他们的身边还有彼此。

  能在只属于他们的房间中,静静拥抱接吻,心头笼罩的不安就会散去。

  这世上没有难走的路,只要有能携手的同路人。

  裴云一下下地抚摸着元燿的发鬓,感受着男孩温热的呼吸,轻声说:我刚才意识到了一件重要的事。

  嗯?元燿的手开始有点儿不老实。

  裴云摁住了滑到自己腰上的咸猪手:是关于尤毕的。

  现在不太想听。元燿钳着裴云的腰把他往后推,两人一起栽倒在床上。

  一米九的男孩趴在上面,像胸口放了块磨盘,裴云有点儿喘不过气。推了他两下推不动,无奈问:那你想听什么?

  我想听元燿舔了下他的耳廓,轻声哼着,听你叫我声老公。

  裴云没忍住笑出了声,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。

  地下城里不见星辰,没有日夜之分,时间的流逝全靠系统的灯光调控。岩洞房间的窗外,灯光由明亮渐渐变为了昏黄,仅存不多的光线渗不过毛花玻璃,所以屋内便显得愈发浑浊暗淡。

  元燿长手长脚,把裴云搂在怀里,专心致志地加工裴云右肩头上的小草莓。

  裴云的身体线条很漂亮,白皙的皮肤覆在优美的肩膀骨骼之上,起伏如盖了白雪的远山。偏偏他又是个皮薄的人,轻一碰就能留下红印子,像点了朱红釉色的白瓷瓶。

  元燿选好位置嘬了个小草莓,过一会儿又嫌颜色不够深,多补了几口,还拿指尖搓了搓。

  裴云闭着眼睛说:疼。

  让我盖个章。元燿搂紧他,低低笑,刚才你不也说疼后来不也没事儿?

  裴云嗤笑了声不再说话,任他折腾去。

  过了一会儿,远处不知哪里响起了铃声。元燿亲了亲被他弄得红紫的印记,问裴云:这好像是晚饭的铃。云哥,你饿不饿?

  裴云缓缓睁开眼,开口却没接他的问话:关居回忆里的画面,你还记得吗?我爸出事的时候开的是哪架机甲?

  元燿想了下:就是普通的重甲吧。

  对,是普通的重甲。裴云撑起了身子,回头看他,那我爸的猼訑到底在哪里?

  元燿怔住了,迟疑地眨眨眼睛:这如果当时梦哥没带猼訑去第九星系,应该就是把它留在了首都星。梦哥出事之后,所有的脑控机甲都被销毁了,猼訑应该也没逃过去。

  这是官方的说法。但现在咱们知道了,想销毁脑控机甲的其实是我爸和首长,他们不想这种技术落在心怀不轨的人手里。而陈浣如这些人,如果能得到脑控机甲的半张芯片都不会放过,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其中最出色的猼訑被销毁?

  裴云凝视着昏暗房间中的一处虚空,缓缓分析:我爸当时没带猼訑走,应该也是舍不得销毁它。当时那么紧张的局势,他也绝不会随便把猼訑留在家里。

  元燿瞪大了眼睛:难道留给我爸了?

  有可能。裴云不置可否,但今天斯图尔特有句话提醒了我。你说为什么在监狱里,那些人一直盘问他尤毕在哪里?

  元燿怔了怔,失笑:不会吧。你的意思是说

  穿衣服。裴云推他坐起了身,是不是,要求证了才知道。

  晚饭的铃声悠悠地响了十分钟,人流从四面八方涌出来,向食堂的方向走去。而裴云和元燿离开房间,却逆着人流往停机坪走去。

  这斯图尔特,有点儿东西啊。元燿走过停机坪内的一架架机甲,边看边忍不住感慨,好家伙,比军用机的配置还高。他家底儿到底有多厚?

  不厚怎么干和星际政府对着干?这些应该只是九牛一毛。

  裴云远远地就一眼看到了自己的机甲尤毕,加快脚步走了过去。

  当时在白色恋人号的时候,他因为一点失误被斯图尔特抢走了尤毕,心里一直十分悔恨。现在亲眼见到尤毕无恙,也不禁十分激动,三步并作两步登上了机甲。

  机舱的门滑开,裴云步入舱内轻声呼唤尤毕的名字,应声亮起的是如海潮般的浅蓝色灯光,熟悉的沙哑男声响起:会长,好久不见。

  尤毕裴云舒了口气,手指轻轻抚在驾驶台上,低声道,这么久才来接你,抱歉。

  没关系,我在斯图尔特先生这里很好,他总是给我加最高品质的能源。尤毕笑着说,不过他总说我要换主人了,还说要把我的机舱灯换成紫色的,这让我不太开心。

  放屁。元燿冷嗤,他敢动你一根手指头试试。

  元燿先生,见到您真好,感谢您爱屋及乌

  尤毕。裴云赶在他俩把话题扯远之前抓紧说,我要问你一件事。

  当然。

  你话到了嘴边,裴云竟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了。他迟疑着,组织了下语言,才试探性地问道,你知道猼訑吗?你的系统里有没有隐藏的程序?或者说你是猼訑吗?

  浅蓝色的机舱灯闪烁了下。

  会长,为什么忽然问猼訑?尤毕的声音还是懒洋洋的,带着几分不正经,是我的服务哪里让你不满了吗?

  裴云怔了怔,紧绷的心瞬间松弛了。他心中也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,还带着几分自嘲自己的想当然。

  然而还未等这一刻的复杂心情消化,机舱内的浅蓝色光晕却瞬间暗了下去,耀目的白光开始闪烁,在光影变幻中一道他们从未听过的机械音响起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