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韫的脑袋一片空白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。

  她只知道，自己想逃，不想看见于星晖。

  不知道哪个深夜加班人刚刚回去，刚刚上来的电梯又停在了一楼，她往安全出口跑去，无视身后男人急切的呼唤。

  可男人身高腿长，三两步就追上，于韫刚走下楼梯，胳膊便被拽住。

  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挣扎，但男人的手纹丝不动，一边叫着她的名字一边想要将她搂入怀里。

  “你放开我！”于韫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，她这才意识到，自己是在生气。

  可于星晖显然没打算听她的，似乎想安抚她的情绪，但手上的力气丝毫不减。

  两人不知道这样僵持了多久，终是于韫先耗光了气力，她近乎放弃地任由于星晖拥她入怀，但嘴里却依然喃喃着，声音已然带了哭腔。

  “求你……别碰我……”

  听见这句话，于星晖觉得自己的心一紧，接着疼痛自心脏蔓延至全身。

  他没有资格解释，他只是把少女紧紧抱住，一边絮絮道歉。

  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
  对不起，让你看见了这么糟糕的我。

  对不起，竟然可笑地想让人替代你。

  对不起，对自己妹妹有这样龌龊的心思。

  对不起，好像真的没办法放弃你。

  滴滴滴滴——

  突兀的手机闹钟声在这寂静的楼道响起，远处的钟楼也传来浑厚的钟声。

  零点了。

  于韫逐渐冷静下来，感受到怀中人的松懈，于星晖也放松了紧绷的肌肉。

  她推开男人，和他对视着，脸上还带着泪痕，然后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。

  “哥哥，生日快乐。”

  “不好意思啊，来的不是时候，打扰你们了。”

  “下次不会了。”

  “哥哥，可以放开我了吗？”

  方琴把外套递给女孩，视线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，“给你叫了车，我送你下去吧。”

  “芸芸”默不作声地跟在方琴身后，两人进了电梯。

  即使正逢盛夏，深夜的风也足以让人感受到一丝凉意。

  两人站在大楼门口，一直沉默的“芸芸”却忽然开口。

  “好羡慕你啊，每天都能在于总这么优秀的男人身边。”

  方琴歪头看着站在身边的女孩，夜色好像模糊了她的脸，这个角度看，和于韫更像了点。

  她忍不住轻笑一声，但没有做出回答。

  见对方没有再搭腔，“芸芸”也不再说话，气氛似乎有些尴尬。

  好在这尴尬并没有持续多久，很快出租车遍来了，方琴目送着她离开。

  她摸了摸口袋，抽出一根烟，点燃，深吸了一口。

  自己也在被羡慕着。

  她的目光看向远方的灯火，想起了自己六年前最后一轮面试的那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