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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(1 / 2)





  刚刚病愈的夏芩还有些不在状态,茫然了许久,才“啊”了一声,实在认不出面前是哪一只,略带尴尬地笑道:“轮回呀,啊,那敢情好,要不要我让师傅给你念念经,送你一程?”

  一只美丽的脑袋适时地插过来,飞着媚眼道:“哟呵,这不是茅厕君么,怎么,出恭出痛快了,还是肚子里的货生出来了?”

  “……”找厕君面孔一僵,按住胸口,别扭地瞟了鬼女绣一眼,低下头,又瞟了鬼女绣一眼,弱柳扶风地啼道:“原本我是可以自己去轮回的,可是现在,我想,我真的需要有人念念经了……”

  夏芩:“……”

  看着男人化为一道柔柔的细芒收入莲花,夏芩犹在纳闷地喃喃自语:“原来他就是找厕君,想不到他直起腰来的样子是这样的……怎么突然就想开了呢,如果鬼鬼都像他那样,我该是多么省时省力啊。”

  说完,意有所指地瞥了鬼女绣一眼。

  鬼女绣冷哼了一声,一扭八道弯地扭着身子从她面前消失了。

  次日,便收到江含征的来信。

  夏芩刚刚打开,一只脑袋猝不及防地从她鼻子下冒了出来,鬼鬼祟祟盯着那封信。

  夏芩的心肝猛一扑腾,若不是那只脑袋实在养眼,她险些当场闭过气去。

  “知不道什么叫非礼勿视,这是寡人的信,你是不是该离远点?”她退开一步,脸色铁青。

  某鬼女邪笑:“哟呵,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,我就是要看,你能挡得住么?”

  夏芩一字一字道:“你说呢?”不动声色地转动手腕。

  鬼女气虚地哼了一声:“看看怕什么,我又不识字……”

  夏芩:“……”

  不识字你看个什么劲儿!

  夏芩揉了揉额角,她觉得,她必须尽快把这货送走了,若这尊瘟神还不轮回,她迟早要变成她的同类。

  她飞快地扫视了一遍信,对鬼女绣说道:“你说过,如果我帮助了找厕所君,助他超度,你便答应轮回。现在县令大人的书信在此,我告诉你,确实是我帮助他的。”

  她抬手止住了挑眉欲反驳的鬼女绣,说道:“信上说,县令大人的好友周良臣曾在定州府安县当过两任县令,其中第二任没有当到头便被罢了职,就因为找厕君的案件。

  那一年,还是县令的周知府在安县周边巡视,路过某处村庄时,看到一座新坟上爬满了苍蝇,心中顿生疑虑,于是便找来当地的地保询问情况。

  地保告诉他,是本地一位娶亲没多久的男子刚刚过世。周知府亲自到死者家中查问,发现死者的妻子殊无悲意,姿态冶艳……”

  鬼女绣嗤道:“还发现别人冶艳,是什么好东西?两个从没见过面的生瓜蛋子凑到一起,脸都没认全乎呢,男的就嘎嘣了,能有什么悲意?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夏芩不理她,继续道:“周知府疑虑更深,认定男人的死有蹊跷,于是便下令开棺验尸,结果,除了发现男人骨瘦如柴外,什么也没发现。”

  鬼女绣幸灾乐祸:“就说嘛。”

  夏芩:“……男人的新妻大叫:‘大人无故启人之墓,开人之棺,该当何过?’周知府说:‘我会禀报上峰,自求免职。’当然免职之前也宽限了几个月让他查案,不过始终没查出什么来。

  十数年过去,兜兜转转,那件案子始终是他心中的一个结。

  现在周知府又到了定州,而且出任知府,上次探访江县令时,便顺口和好友说起了那件案子。

  之后,我无意中把找厕君的情状告诉了江县令,想必县令大人转告了周知府,周知府当即下令重查此案,重新开棺,结果发现,死者腹内有一条蛇骨,邓善庆就是因为这条蛇死的。”

  说到这里,她自己都觉得心里凉飕飕的,胃里一阵上翻,勉强继续:“经审问才知,那女子本有相好,却被家人嫁给了需要冲喜的邓善庆,于是女子便和奸夫合谋,杀死了新婚夫君。

  想必是周知府第一次开棺时惊动了死者亡魂,所以找厕君才一直有意无意地跟着他,大约周知府总是忘不掉那件案子,也多少受点他的影响。而今周知府替他报了仇,他自然就解脱了。”

  “那蛇,是怎么进去呀?”鬼女绣两眼放光,兴味十足。

  夏芩皱着眉又去看信,鬼女绣的脑袋迫不及待地凑过来,一声惊叹:“我娘!这必须是个人才呀!老子还以为是从嘴里放进去的,谁知道竟是从后面,老天,怎么想出来的呀,用香烫蛇的尾巴,让蛇窜进去……老子要向他跪拜!”

  “!”

  不是说自己不识字么!

  看到这么阴暗的真相为什么这么兴奋!

  夏芩自觉自己整个人已经坏掉了…….

  鬼女绣仍在喋喋不休地赞叹,夏芩强忍着掉头而去的冲动,生硬地问:“说罢,你到底是轮还是不轮?”

  鬼女绣戛然而止,表情诡异地刚要回答,突然目光直直地望向她的身后,一声尖叫,美丽的脑袋咕噜噜地滚下来,在地上跳了两跳,消失了。

  夏芩反射性地转过身,就见一名男子站在她的后面,面部空白,没有五官,唯一条长长的疤痕,分外醒目地印在眉间。

  ☆、第25章 梨花白(1)

  第25章

  北方的秋凉总是显得那么短暂,秋风吹黄了满树的绿叶,然后毫不留情地把它们卷落在地,冬寒便随着那日渐光秃的枝桠,悄无声息地侵入,时序移向了漫长的冬天。

  对面的仆妇说:“看这个天儿,都阴了好几日了,像要下雪,唉,下吧,几个月不见一滴水星子,不要说地里的庄稼,就是人,也旱呐。”

  仆妇又说:“我们家夫人是个善人,平日里吃斋念佛怜老惜弱,遇到哪里有个旱啊涝啊的,还拿自己的体己捐助灾民,你说这样的人,老天怎么就那么不开眼,让她一个儿女也留不住呢?”

  仆妇还说:“大老爷也是,偏不相信鬼神之说,若不是邪鬼作祟,夫人的四个孩子怎么会没得那么奇怪?幸好江老爷的信让大老爷想通了,不但破了一个大案,还和夫人说要请一个有眼的人来看看,这不,就让老婆子来请你了?”

  夏芩闻言苦笑,有眼的人……难道别人都是瞎子?

  托县令大人的福,现在那位远在定州的知府大人也听说她了。数日前,有一男一女来到寺中,自称是定州知府的亲信和女仆,出示证明后,直接告诉师傅,知府大人要请慧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