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始乱终弃天道后他黑化了第4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这花花草草你倒是养的挺好。”她与其中语气中不见多少赞赏,但已惹得谢朝兮面露羞赧之色,谦虚起来。

  虞芝这话多少带了几分真心。她这峰上奇花异草不少,个顶个的珍贵,但越是宝物,越是麻烦。灵植本就不好养,加上不同灵植要的环境又不尽相同,更是难上加难。即便是每日以大量灵石和那聚灵阵养着,也只能维持它们不枯萎罢了。能有如今这般欣欣向荣、草木茂盛的模样,谢朝兮可谓功不可没。

  虞芝本是来找他交代过阵子云河试炼之事,但这会儿见到了谢朝兮的人,她又改了主意。

  她的双手撑在木桌之上,与对方仅仅一桌之隔,俯下的姿势更是将这屋子里的气息搅得粘稠起来。

  “谢朝兮。”他的名字被虞芝含在口中,一个字一个字的缓慢说出,末了的尾音还带上一点习惯的上扬音调。

  坐在木椅上的人仿佛被她的姿势禁锢在这小小的空间之内,被迫接受着她的气息与声音。

  往日她喊“师弟”之时,他分明并不觉得如何。可此时,自己的名字被她这般念着,谢朝兮只觉得体内的气血都四处流动,几乎要冲破自己的脉络,就好像他前两日修炼时分心走岔了灵气一般,有什么抑制不住的东西要窜出来。

  他抬头,正对上那双明亮的眼,盛接着里面的璀璨浮光。眸子之间的细碎闪烁像是缠着数不清的情愫,怔住他的人,摄住他的心。

  “之前那些欺负你的人,我把他们修为散了,都赶出宗门了。”红唇里吐出缠绵的话语,说出的内容是在为他出气。

  不论谢朝兮听了多少回虞芝说话的语调,还是难免在听完时愣怔一瞬,才能意识回笼,反应过来。

  “师姐……”逐渐理解到虞芝言辞之中的意思之后,他眼中染上不解,“师姐,师兄们罪不至此,师姐为何……”

  虞芝并不欲听他说完,柳眉微蹙,反问道:“师弟难道不想报仇?他们仗着自己修为比你高,竟在外头欺辱你。我不过是让他们知晓没了修为的苦难罢了。师弟莫非怪我?”

  她再将身子俯低几分,毫不在意露出颈部那片雪白的肌肤,抬手轻碰谢朝兮好了没几日的额角:“师弟,你可是好了伤疤,便忘了疼?”

  第5章 易变之事,何须知晓。

  眼前是如雪般的肌肤,谢朝兮却侧目不看,甚至微微后挪了一寸身子,拉开与虞芝的距离。

  他言辞恳切,话语间隐约透露着几分悲悯:“师姐,师兄们为修道来到宗门,实属不易。这么一走,数十年辛苦付诸东流,实在可惜。”

  他在外门待过一阵,心中知晓这些弟子对于修炼的执着,纵使他们所求为名为利,如此一遭,也是在可怜。

  虞芝却丝毫不为所动。她伸手捏住对方的下颔,迫使他转过头来,直视自己的眼睛。她的语调幽幽:“谢师弟,人活一世,哪有容易的呢?你这是在埋怨我?”

  眼前的双眸太过凌厉逼人,谢朝兮无法思索便已脱口而出心中答复:“不……不是。”

  “那我这般行事,你可有不满?”虞芝刻意反复询问,想看看这天道究竟有多良善。

  谢朝兮避而不答,说道:“师兄们违背门规,当由宗门处置,师姐这般为我出气,若是惹来长老责备,那当是我之过。”

  这话一出,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心中究竟是在同情这些师兄们,还是实则是担心虞芝会因他而受到牵连。

  “你还是没明白。”

  虞芝音调压得极低,音色微哑,送到谢朝兮耳中。

  她松开手,伸向少年的耳侧,遮住他的视线。

  “吱呀”一声,枝干断裂的声音响起,谢朝兮再睁开眼,那只素净白皙的手上已然多了一枝花来。

  是重瓣樱。

  花瓣粉红,一重重将花蕊包起,是还未绽开的花苞。

  这花长得美,又不娇气,搁在台子上晒晒太阳淋淋雨就能自个开花,是少数不靠着谢朝兮便能开得灿烂的植物。虽然除了观赏再无旁的用处,但好在不需多么费心。

  总归是赏心悦目的。

  虞芝单手把玩着它碧绿色的根茎,上面的软刺密密麻麻,却不能伤她分毫。她的指尖轻轻在上边拂过,那一排排的小刺便从茎干之上剥落,只留下光洁的部分。

  花在她的指尖飞速翻转,重重花瓣在转动间留下一道道粉色的光影,衬得她五指更加白皙,像是穿过淡粉莲雾的一束光。

  不过片刻,在谢朝兮仍被她的动作吸引住时,她停了下来,以灵力将这支花立在掌心。乍然看去,仿佛是花盛开在她的手中,美丽异常。

  虞芝却并未保持这样的动作多久,而是用另只手摘下它的花瓣。

  尚未盛开便凋落的花瓣如同落下的羽毛一般片片飘在谢朝兮面前。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接,却被虞芝握住手腕。

  他手心的那片花瓣带着一个细小的弧度,贴在他的肌肤之上,冰凉的触感与腕间的相同。不知是方才虞芝把玩花瓣之时将温度染了上去,还是它凉了对方的指尖。

  虞芝以两指将谢朝兮手中的那片花瓣轻轻捏起,接着指骨用力,狠狠将之研磨。红艳的花汁自她指尖滑落,顺着边缘的线条淌至手腕,与系在腕间的那根红色绸带融在一处。

  见到明丽的色泽,虞芝的眼底浮现愉悦之色,沾着浓稠花汁的食指点上了谢朝兮的唇,在那淡色的唇瓣之上描绘。

  她动作轻柔,但却不见怜惜之色,而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自己的动作:“谢师弟,你看这花,我将它从外边带回来,养了十年,它也长了十年。我要它开,它便要开;我要它败,它便再活不成。你说,它容易么?”

  那花本浮在空中,骤然失了灵力支撑,“啪嗒”一声摔在地上,黄色的蕊丝与仅剩的几片花瓣受到撞击,纷纷散开,掷出一副衰败之景。

  花汁完整地覆上去,虞芝收回手,满意地笑了笑:“尹珝虽然愚笨,但他有句话说的倒是没错。”

  她凑近怔在原处的谢朝兮,倾身在那泛着甜香的水光之上尝了尝。重瓣樱的花汁瞧着美,入口却泛苦,微微的涩意与这花的模样相去甚远。虞芝的舌尖轻舔唇角,声音柔媚婉转,却掺杂冷意:“外门弟子,都是玩物罢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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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云河既然与云根之水有关,云河试炼便是虞芝眼下最为重视之事。因着此事,虞芝这些日子都待在宗门里头,平日里除开应付一下闲得无聊来找她麻烦的尹珝,就是撩拨两句谢朝兮。

  这人生来便是一副好脾气,活像是不会恼怒一般,不论被她如何对待,都是那副平静的模样。有时虞芝甚至会觉得有几分无趣。

  不过她也好几日没见到这人了。

  因谢朝兮并未辟谷,他每日便会用峰内灵植做些吃食,还会给虞芝送一份过来。